卫青不败由天幸的意思 (卫青不败由天幸有什么典故)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是盛唐诗人王昌龄著名的边塞诗。「龙城」和「飞将」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抗击匈奴首战龙城大捷的卫青,以及飞将军李广,偏偏这两个人同为汉武帝手下大将,却是“一个富贵,一个闭翳”。
从受父兄鄙视的骑奴到万户侯史书经常把卫青和霍去病相提并论,《史记》便有〈卫将军骠骑列传〉一章,卫将军自然是卫青,骠骑则指他的外甥骠骑将军霍去病,限于篇幅,霍去病前文已述,本文只讲卫青。
《史记》说,卫青本姓郑,是县吏郑季与平阳侯曹寿小妾卫媪私通诞下的私生子,在讲究出身的汉代,卫青的身份可谓极其低微。
卫青的姐姐卫子夫也在平阳侯家当歌姫。
很多人以为卫媪姓卫,其实卫媪应解作卫家妇,即她的丈夫姓卫,但已去世。因此有人推测,卫媪并非平阳侯妾,只是平阳侯家的帮佣。
司马迁说卫氏姐弟“冒姓为卫氏”,应是暗指卫子夫、卫青姐弟皆为私生。
卫青本来跟着妈妈和姐姐在平阳侯家干些奴仆的粗活,倒也习惯,但少年时曾回家找父亲郑季,但郑季只叫他当牧童,郑家兄弟也不当他是兄弟,只当他是奴隶、畜牲,卫青受不了父兄的鄙视便逃回母亲处。
想来从这以后,小卫青的心里应该也发出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誓言,种下了想要改变命运的种子!
有一次,卫青有机会跟别人进入甘泉宫,遇到一名懂得看相的“钳徒”(受过钳刑的奴隶),他对卫青说:“你以后是贵人呢,可以官至万户侯。”
卫青听后不以为然,说:“我身为人奴,不用被人打骂就心满意足了,哪能谈得上封侯!”
《卫将军骠骑列传》叙述卫青的少年时代到此为止。
到了青壮之年,卫青便做了平阳侯家的“骑奴”,就是骑马跟着主人的下人。能够骑马一直跟着主人,也算是升为了高级奴隶,想来卫青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卫子夫得武帝宠幸。皇后忌之,派人抓住卫青,企图杀害以泄心头之愤,幸得他的朋友、骑郎公孙敖率众营救而不死。卫青更由下人晋身成为建章监、侍中。卫子夫则获封为夫人。
后来,卫青奉武帝之命,率军七战匈奴,七次获胜;他的外甥霍去病则四战四胜,直至「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从此结束汉朝以和亲换和平的历史。
前文参见:
左卫青、右霍去病
终卫青一生,爵封万户侯,果然应了少年时代那位「钳徒」的预言,实现了少年时期要改变自己命运的誓言。
外戚身份是原罪?这样一位打出汉家军威、国威的大将军,司马迁对他的评语却是:青本奴虏,忽升戎行。姊配皇极,身尚平阳。宠荣斯僭,取乱彝章。嫖姚继踵,再静边方。
司马迁似乎对卫青因为姐姐得宠的裙带关系有些不满,哪怕卫青干出了一番大功业,但得到超乎身份的荣宠却一直有微词,而这种身份在历史上有个专有名词,叫“外戚"。
司马迁还曾说过:“内宠嬖臣大底外戚之家……卫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贵幸,然颇用材能自进。”,而这句话,竟然还放在《佞幸列传》中,真不知到底是褒还是贬?
对卫青有微言的还不止司马迁,唐代诗人王维也有“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老将行》)之句,王维对李广官运不佳打抱不平。
甚至到了民国,历史演义作家蔡东藩也认为卫青屡立战功只是“天命”使然,这些著名文人对卫青外戚的身份就那么在意吗?
依小岩看,这要从卫青、霍去病和李广一家的恩怨说起。
众所周知,司马迁是因为李陵投降匈奴一案而惨受“腐刑”的,而李陵的祖父正是飞将军李广,这位飞将军以年过六十的高龄随卫青出征,多次请缨打先锋不果,最后因大军迷路,承担所有罪责自刭而死。
李广的儿子李敢认定卫青歧视他的父亲年老,故意让他走一条迂回的路,致使他父亲迷路并承担所有责任。李敢一怒伤了卫青,而卫青不知为何竟隐忍下来,但年轻气盛的霍去病却忍不住了,一箭射死了李敢。
想不到,李家的悲剧又再一次落到第三代的李陵身上。
李陵者,西汉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字少卿,李广孙。善骑射。
天汗二年,汉武帝下令由贰师将军李广利率骑兵三万人北击匈奴,李陵率步兵五千人为偏师策应。
大军出发后,率领主力军队北伐的李广利没有遇到匈奴主力,竟然损兵折将而返;而率领五千策应师的李陵在深入敌境后,却遭遇匈奴单于亲率的八万骑兵的重兵包围。
李陵且战且退,十余天时间消灭匈奴一万余人,终因寡不敌众,在距离国境仅一百多里的地方全军覆没,李陵投降匈奴。
汉武帝得知李陵投降非常气愤,不但族灭李氏一门,为李陵申辩的司马迁也被以“诬罔”罪逮捕入狱。
“诬罔”乃死罪,如想免去一死,可以纳钱五十万赎死,或接受腐刑。司马家贫无钱,为修《史记》,最终惨受腐刑。
司马迁对上下古今历史打的问号司马迁称李广「勇于当敌,仁爱士卒,号令不烦,师徒乡之」(《太史公自序》),
这评价比卫青还高,以李广与卫青的功绩来看,这里面固有孤愤的成分,更重要的是「对历史的怀疑,人性的怀疑,宇宙的怀疑,因果的怀疑」。
司马迁这种笔法,据南怀瑾解释,司马迁在《史记》列传的首篇《伯夷列传》已有表述。他说:「或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积仁絜行如此而饿死!……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跖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余甚惑焉,所谓天道,是邪非邪?」
正因为从古至今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但为什么伯夷、叔齐是好人,却得不到好报;盗跖杀害无辜,横行天下,竟得寿终,到底天道在哪里?南怀瑾说,这是司马迁对上下古今历史打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