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可以看鬼父(谁说僧人不能恋爱第二季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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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中,公诉人提到,陈桂平帮助父亲自杀,是因为陈水兴多次求情,被逼无奈。他提出去废弃的崇泰寺自焚结束生命,得到了陈水兴的同意。李万介绍,这是由于僧人死后有火葬的习惯。

南华寺大门。新京报记者赵鹏乐摄

文|新京报记者赵鹏乐

编辑|曹校对|李世会

陈桂平帮父亲自焚后,陪师父念经三天三夜。

48岁的陈贵和81岁的父亲陈水兴在福建省三明市将乐县南华寺生活修行十余年。案发前一周,陈水兴因病大小便困难,无法自主行动。他多次提出自杀的想法。

据检方指控,2019年5月7日,陈桂平驾车将陈水兴带到附近废弃的崇泰寺,帮助其父完成自焚准备。之后,陈水兴自焚身亡。案发一个多月后,陈桂平被抓。

11月21日,福建省将乐县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此案,当庭公诉人认为其构成故意杀人罪。鉴于陈桂平主观恶性相对较小,社会危害性较轻,建议对其适用缓刑。法官表示,陈桂平目前仍被羁押在看守所。

崇寺东墙外陈水兴自焚的痕迹。新京报记者赵鹏乐摄

一个带着父亲修行的和尚。

在福建将乐县安仁乡班苓村,顺着村口的蓝色指示牌,沿着山路走半个多小时,转十几个弯,就能看到红砖灰瓦的南华寺。2008年,陈桂平和父亲陈水兴来到这里,在寺庙里修行,一住就是十几年。

48岁的陈桂平是福建南平人,出家20多年。他曾告诉别人,自己年轻时摔过跤,体力下降,没有工作,带着父亲出家。

在来南华寺之前,他们去了很多寺庙。父亲陈水兴脾气不好,有时和寺里其他人相处不好,他们只好离开。有些寺庙愿意接收陈桂平,但听说他要带父亲一起走,就拒绝了。最终,他们来到了南华寺,定居下来。

在陈桂平的带领下,把破旧的寺庙整修一新,上山进寺的路也修成了水泥路,花了几百万,至今还欠施工方20多万。“师父把别人施舍和捐助的钱都存起来了,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就拿去修路了。”一位村民说。

班苓村的年轻人大多外出经商打工,而且大多是留守儿童和家里的老人。许多村民尊称陈桂平为他们的主人,感谢他为村子做了许多事情。一位70多岁的村民说,虽然陈桂平比她小,但他的行为像她的哥哥。

据村民说,以前寺里住着两个和尚,死后只剩下陈桂平父子。寺内天寒地冻,陈贵平和的父亲住在寺堂右房。一个房间放两张床,可以随时照顾。今年6月,陈桂平被抓后,有个和尚来寺里探望,住了两个多月就走了。现在庙里香火熄灭,很少有人来了。村民们在庙门口种了些蔬菜,等着陈桂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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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桂平有一个74岁的女徒弟李婉(化名),平时住在将乐县,已皈依佛门5年左右。她看到陈桂平的衣服,就会自费给陈桂平买衣服。陈桂平被羁押在看守所后,两人经常通信。

陈桂平的妈妈在他出生的时候离开了。由于从小没有感受到母爱,他就把李婉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他在给李纨的信中写道,希望李纨把他当儿子。“请让我用亲昵的语气叫你妈妈好吗?”

在信中,陈桂平一再恳求她把寺庙的经书寄给他。由于李婉身体不好,她不能送他们。最后,同牢房的小伙子出去给他送去了。在看守所里,陈桂平依然坚持吃素,钻研经文。他在信中写道,“我可以活着,想出家”。

父亲和儿子一起住在寺庙里。

南寺的厨房很简单,土坯墙贴着石棉瓦。北侧的墙在雨中坍塌后,村民用红砖搭建,没有粉刷。家里的架子上放着陈桂平父子平时吃的很多坛坛辣椒咸菜。他们很少下山买菜吃。

▲南华寺的简易厨房。新京报记者赵鹏乐摄

长期的素食生活导致了父子俩的身体都很虚弱,老人陈水兴也经常生病。陈桂平最后一次带陈水兴看病是今年4月29日,在将乐县华山社区卫生服务站。医生诊断陈水兴上呼吸道感染、营养不良、冠心病,陈桂平气虚。医生给陈水兴输液治疗后,让她把药拿回去。

在将乐县治病期间,陈桂平父子在徒弟李万家吃饭。李宛回忆,当时医生给陈水兴开了脂肪乳(一种能量补充剂)。也许是因为一下子营养太多,陈水兴开始拉肚子,裤子经常全脏了。陈桂平又把自己的裤子给他穿上了。

“当时他坐在我家沙发上喊,还不如喝了乐果去死,”李婉说。乐果是一种农药。陈桂平父子回到庙里后,让李纨白天去庙里照顾他们。5月初的那一周,陈水兴又出现了无法排便和排尿的症状。陈桂平曾提出带他去医院治疗,但他拒绝再看病。“八十多岁的人走路都很困难。当年他总是带着墙在庙里走来走去,喊着要乐果,说要在庙里打死他。”李纨说师爷脾气不好,跪着求死。

其他村民也听说过陈水兴在寺庙自杀,但这对父子是如何与外人沟通的不得而知。在村民眼里,这是一对很普通的父子。陈贵平时念经拜佛,父亲陈水兴在庙里扫地做些杂活。

庭审中,公诉人宣读了多名证人的证言,证实陈桂平对父亲孝顺,平时没有矛盾。陈桂平还有一个60岁的姐姐,是父亲收养的。她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交往。她的证词显示,陈桂平一直很照顾陈水兴,关系很好。她理解陈桂平的行为。

陈水行虽然也是和尚,但“阿弥陀佛”念不准,总在中间加个语气词。陈桂平曾经向别人提起过他父亲脾气暴躁。出家前因为做饭晚,把热菜倒在头上。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孝顺父亲。有村民看到陈桂平会把牛奶留给父亲喝,很节约。当米饭掉到地上时,它会被捡起来吃掉。

他在给李纨的信中提到,“我这辈子最难熬的就是父亲”。

▲陈桂平和父亲曾经住过的房间。新京报记者赵鹏乐摄

他自称帮父亲自杀后“太丢人了”。

庭审中,公诉人提到,陈桂平帮助父亲自杀,是因为陈水兴多次求情,被逼无奈。他提出去废弃的崇泰寺自焚结束生命,得到了陈水兴的同意。李万介绍,这是由于僧人死后有火葬的习惯。

5月7日凌晨3点,下着小雨。陈桂平帮陈水兴收拾了一床被子,拎了一个装满汽油的油桶,一个打火机和一个手电筒,开车把陈水兴送到三公里外的崇泰寺。虽然相隔不远,但崇泰寺也在山上,道路崎岖。中途,陈桂平把陈水兴放在路边,先把自焚工具运到崇泰寺,再回来接父亲上去。之后,雨突然停了。

公诉人当庭讲述,陈桂平将陈水兴扶至崇泰寺东墙,用被子将陈水兴裹住,并在被子上浇上汽油。准备好后,陈水兴拿出打火机,让陈桂平帮忙点火。陈桂平忍无可忍,要求陈水兴等他离开后再自焚。之后,陈桂平拿着汽油桶,驾驶摩托车离开现场。

回到庙里,筋疲力尽的陈桂平打了个盹。5点左右,他估计父亲已经去世,起身去烧香。事后,陈桂平在徒弟李婉的追问下,讲述了父亲自焚的故事。当时李婉觉得陈桂平的做法不对,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犯罪行为。

当天下午,陈桂平赶到隔壁顺昌县合掌岩的Xi安寺,把父亲的生辰告诉了师父,为陈水兴守了三天三夜。后来,由于痔疮和颈椎病,他留在顺昌县就医,通常住在Xi安寺。

过了近半个月,陈桂平在徒弟李纨的陪同下,回到南华寺,把父亲的遗物清理干净烧掉,又去崇泰寺看了一眼父亲的遗骨。当时李纨劝他把父亲的遗骨收拾干净。他说他的身体状况暂时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他回到了Xi安寺。时至今日,崇泰寺东墙外仍有烧黑的痕迹。

6月11日,邻村草坑村一村民到崇泰寺附近采摘杨梅,发现寺外墙有烧焦的人骨,于是报警。崇泰寺属于草坑村,村民对此非常不满。他们认为崇泰寺虽废,菩萨未倒,陈桂平的行为让他们更难上香。

经过走访调查,陈桂平被乐县警方查到。6月22日,警方在Xi安寺找到了陈桂平。经过现场询问,陈桂平当场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Xi安寺的僧人证实,陈桂平曾在该寺居住过一段时间。事发后,陈桂平痛苦万分,一度想自杀。他在给李纨的信中写道:“我好惭愧,福报浅,业障深。对不起,弟子们。”

▲11月21日,乐县人民法院庭审现场截图。

公诉人建议当庭给予缓刑。

2019年11月21日上午9时,将乐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陈桂平故意杀人案。他的徒弟李纨和几个信徒去参加,误以为他当天可以回去,有信徒在庙里给他做饭。事发后,班苓村48名村民联名上书,要求对陈桂平从轻处理。他们以为陈桂平一时糊涂,搞错了。

公诉人廖家川当庭表示,陈桂平构成故意杀人罪。公诉人陈桂平的行为分为两个阶段进行分析。

第一阶段是陈桂平的提出和实施协助阶段。现阶段陈桂平应构成故意杀人罪。他的父亲陈水兴因为不堪忍受的痛苦,表现出自杀的念头,恳求陈桂平帮他结束生命。在陈水兴的要求下,陈桂平不仅没有劝阻,反而提出了自杀的方式和地点,并帮助其通过摩托车接送、铺被子等方式为被害人提供了便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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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机关认为,可以看出,陈桂平主观上明知其父有强烈的自杀倾向,在自己的认知控制范围内,已经或者应当意识到自己的一系列帮助行为会直接导致被害人的直接死亡。客观上他还是对陈水行自焚进行了一系列的帮助行为,并告诉陈水行等他走了再自己放火。客观上,他进一步坚定了陈水行自焚的决心,最终基于陈桂平提供的帮助行为,导致陈水行自焚死亡。

第二阶段是陈桂平在得到他的帮助后,没有点火,也没有实施任何救助措施就离开的阶段。公诉机关认为,陈桂平现阶段的行为构成不作为故意杀人罪。基于法律规定和社会伦理,陈桂平有义务帮助陈水兴。根据法律规定,父亲和儿子有互相赡养的责任。陈桂平作为陈水兴的亲生儿子,不仅没有阻止他自杀,反而积极及时地帮助他。他在深夜将体弱多病、行动不便的陈水兴遗弃在一座废弃的寺庙里,必然会导致陈水兴自焚或因无人照料而饥寒交迫而死亡,从而违反了父子互助的义务。

一位司法系统工作人员透露,将乐县检察院也多方考虑量刑情节,也担心此案会间接助长“长床前无孝子”的不良想法。但考虑到陈桂平已投案自首,主观恶性较小,不同于社会上恶性较大的故意杀人罪,对社会的危害较轻,当庭公诉人建议法院判处陈桂平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五年。

庭审中,公诉人念及事件经过时,陈贵的飞机抽搐了一下,几乎要流泪,但忍住了。他在陈述结束时说,他对检方的指控没有异议。他最大的感受是,“我是法盲,对法律知识一窍不通,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其实心理上感觉很难受。如果我知道这种行为的严重性,我肯定不会这么做。”

关于此案,新京报记者联系将乐县公安机关,对方表示现阶段不方便接受采访。